Thursday, December 21, 2006

[80,10]さらさら(沙拉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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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いた窓から吹き込む砂
乾いた肌にざらつく感触
この場所には
なくても困らないものがいっぱいある
どうでもいいことがころがっている毎日は
まんざら悪くもないみたい
今年のオシャレに流行りのリズム
書き替えられる話し言葉
口もとに触れた砂粒が胃に溜まる
もう少し吐かずにいよう
すぐに私の一部となってゆく
そして全部が砂に変わったら
幾度目かの風は
さらさらと何処かへ静かに
とばしてゆく


从敞开的窗户里吹入了沙
覆盖上干燥的肌肤 触感粗糙
即便消失也毫无困惑
这样的东西 满满地存在于此
无所谓的事情 不断地周而复始
这样的日子 似乎也不错
今年的时尚 流行的韵律
可以替换书写的口头语
沙砾触碰着嘴角 在胃里积存起来
还差一点 不要吐出来啊
马上就会化成我的一部分了
然后 如果一切都变作了沙
不知是第几回的风儿 静寂地拂过
沙拉沙拉 向着何处
放飞远去



~词解部分~
さらさら:形容风吹过的声音。

~评论部分~

在写下每一篇[80,0]的评论的时候,我都有着一种近似于挖宝的乐趣。这是因为,Azuki七总能带给我们发现秘密的惊喜与某种新的想象角度——它擦亮了这个原本合理得有些乏味的生活。
今天要说的,就是书中一篇极富“妖艳的美感”的诗。

在阅读过之后,我们会发现这篇长诗的阐述主体有两个:沙砾与流行之物(时尚、流行的音乐等)这其实是一个作为全诗意义基础的、引入性的比喻。对此,首先来看一个简单的类项对比:

沙砾 (细小、不为人所见、粗糙、无处不在却容易消失、流动性)
流行之物 (繁琐、不易察觉、粗制滥造、充斥在各种媒体中、快速地消失、被新的流行所取代)


当然,只是理解了这一点还不够。真正需要深入思考的问题是,为什么小七要把这两样东西联系在一起?
在这里,我认为小七的用意是在于“展现一个缓慢的、从外到内的异化过程”。
所谓的“异化”,是一个广泛应用于哲学、社会学领域的名词。简单地说,在文化批判的意义上它所代表的是“人的物化”,即人类被现代物质生活所同化从而变得像机械般冷漠,失去了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的形象。

异化”的主题在这首诗中,是分为表里呼应、同时进行、互相交错着的两层意义而加以表现的:一个是“沙砾对人体的侵蚀过程”,另一个则是“流行的东西对情感的侵蚀”。

第一条线索是人类外表上的变化——“覆盖上肌肤”(第2行);接下来是进一步地侵入脏器——“在胃里积存起来”;最后达到了完全的同化——“化成我的一部分”。
第二条线索则是情绪上的变化:刚开始是感到无所谓——“即使消失也毫无困惑”(第3行);渐渐地发展下去——“似乎也不错”(第6行);最后到依恋——“还差一点 不要吐出来啊”(第10行)

在这里,Azuki七通过形象与情感的紧密交织,无疑很好地抓住了这个微妙的动态过程中最难于表现的地方:虽然是挥手即可拂去的沙粒,但是由于它实在太小,所以会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去对待它,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地被侵蚀、去依赖、最后甘愿被同化。
如果觉得关于文字的讲解还是太抽象的话,那么我们不妨跟随着Azuki七的描述,来尽情地想象一下这幅由生到死的、散发着最为妖艳的死之气息的画卷吧——

置身于冷淡的现实社会中,仿佛是一片漫无边际、荒无人烟的沙漠。放眼望去,随处可见的只有满天飞卷的细密黄沙。
沙砾不知不觉地覆盖了我的肌肤,使它从鲜活变得干裂;
沙撬开了我的唇角,使它从红润变得灰白;
沙灌进了我的胃,使柔软的内壁布满蜘蛛网似的血丝;
沙侵蚀了我的心,使它从敏感变得麻木;
沙砾在身体内的每个角落堆积起来,最后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在经历了这样令人窒息的、绵密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痛苦之后,最后伫立在沙漠中的也不再是一个个鲜活的人,而是一尊尊充满着死亡气息的沙人偶。
此时,风仍在沙漠中吹着,带走了已不再有生气的、化为沙尘的一切东西:我的手指、我的躯体、我的头。在世界的终末里,天地中所有的生命都随风而逝,了无痕迹。(对照诗的末句)

那么,这首展现了异化状态的诗真正所要诉说的是什么呢?对此,我试着从这个“沙人偶”(即沙柱)的出典方面考虑了一下,便意外地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人化为沙柱”这个意象并不是小七的首创,它其实是出自《圣经.创世纪》的第十四节的著名典故——“所多玛城的盐柱”。

《圣 经.创世记》14:2-3记载:所多玛是座欲望之城,上帝厌恶情欲横流的肮脏,而决定要用天火将它焚毁,让它永不超生。天使将亚伯拉罕的后裔、义人罗德和 他的妻子及两个女儿救了出来,让他们逃到琐珥城去。之后,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降与所多玛与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植 物都毁灭了。一时全地烟气上腾,如同烧窑一般。罗德的妻子不听天使的警告,顾念所多玛,在后边回头一看,就立刻变成了一根盐柱。

这个故事的寓意是:人要向着前方的希望和信仰而生活,不能回头张望。罗德的妻子因为眷恋着俗世(所多玛城)的罪孽与快乐,而遭到了天罚(人的异化)。同样地,这或许也是关于小七这首诗最终含义的恰当解释:流行之物对自身进行着侵蚀与异化,其实就是一个“陷入罪的过程”,沙人偶(沙柱)化为沙粒被吹走,其寓意是自我的消失与死亡。而最后作为题目的“风声”,则是一个净化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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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的后记:
喜欢戴十字架、肆无忌惮的在歌词里写宗教写死亡,这回又在诗里藏圣经……
……或许小七真的是一个信仰虔诚的人也说不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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